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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李氏谱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一六、《文山全集》卷一○、文山题跋
族谱昉于欧阳,继之者不一而足,而求其凿凿精实,百无二三。原其所以,盖由中世士大夫以官为家,捐亲戚,弃坟墓,往往而是,虽坡公不免焉,此昌黎公所以有「不去其乡」之说也。友人李希元示予家传,自唐西平忠武王子宪,至其先人十数世,坟墓皆在目睫,亦可尚哉!使昌黎公见之,亦将以美杨少尹者美之矣。予家本石室,盖无可疑,而自出蜀以来,未免与苏公同是一慨。方拟乞身后,即六七世坟墓可考者,取苏公《族谱引》而损益之,使世之子孙执为典要,且以杨侯不去其乡,而未能也。观李氏之族谱,重有感于昌黎之说云。
购擒劫盗诏(延兴末) 北魏 · 拓跋弘
出处:全后魏文卷二
尚书李诉,著勋先朝,弼谐皇极,谠言嘉谋,旬日屡进,实国家之桢干,当今之老成也。是以擢授南部,综理烦务。自在厥位,夙夜惟寅,乃心匪懈,克己复礼,退食自公,利上之事,知无不为,赏罚所加,不避疏戚。虽孝子之思慈母,鹰鹯之逐鸟雀,何以方之。若郑之子产,鲁之季文,亦未加也。然恶直丑正,盗憎主人。自往年以来,群奸不息,劫诉宗人李英等四家,焚烧舍宅,伤害良善。此而可忍,孰不可恕!有司可明加购募,必令擒殄(《魏书·李诉传》)。
进故事(三)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六
《两朝宝训》:「判刑部石宗道与详覆官梁如圭等荐方偕、淳于佺、韩中正为详覆官,仁宗指中正姓名问宰相王钦若曰:『是吏部尝引对,坐失入人罪,不与改官者乎』?钦若曰:『然』。上曰:『用法不当,非习律令者也,其可以为法官乎』?命劾宗道等。钦若等退,相顾叹曰:『上天纵睿明彊记如此,非群臣所及也』」。
臣尝谓人主必有过人之聪明,然后能察君子小人之情状。盖天下君子常少,小人常多。君子直道以事上,固不论也;若夫小人为奸,其可不察哉?饰是非,点白成黑,或誉过其实,或毁损其真,相与蔽欺,杂然陈于前,而人主以一己耳目,广览兼听,必欲每事洞然其情,非大过人之聪明,其能不颠倒眩惑乎?仁宗皇帝以天纵之姿,留神政治,如石宗道不能以韩中正面欺,非聪明过人,何以及此?臣试论之。夫官为详覆,刑狱所系,居其任者,尽循三尺以示至公,犹惧或失,而况不习律令,安能办职哉?宗道判刑部,宜于此尽心,而乃谬荐中正以为详覆。中正尝坐失入人罪,而不得改秩,其事见于畴昔引对坐之时。宗道私窃自料,以为人主万机之烦,决不能记此,遂敢面欺,必且讳其所犯,以幸不察。然而仁宗一见觉之,宗道即被罪,此聪明之实,所以能服天下也。当是时,王钦若为宰相,盖先朝旧德也。宗道欺君,其罪固大矣,钦若得为无罪哉?朝廷进用人材,未有不由宰相者。其人有过,而宰相不知,以荐于上,虽曰不明,犹或可恕;今宗道主举中正,仁宗方以失入事问其人是否,而钦若应声以为是,则中正之不可用,钦若固已熟知之矣。知其人之不可用,听宗道之言而固容之,必待人主问而后对,非朋奸罔上而何?臣以是知钦若非忠臣也。且一详覆官用非其人,于朝廷举措未为大害,然必劾之者,罪在罔上耳。苟于其微置而不问,则小人欺君之计日浸以长,后之启拟必有大于此者,其害政未易言也。古之所贵于慎微者以此。故臣尝谓治天下之术在用人,而用人之术在察知其情状。若共工之象恭,鲧之方命,自驩兜、四岳咸荐之,而尧独能察焉,以为不可。观诸此,然后知仁宗皇帝用人之术上与尧合。图治功者,可不念哉!
《唐书·李珏传》:「杜悰领度支有劳,帝欲拜户部尚书,以问宰相。陈夷行答曰:『恩权予夺,愿陛下自断』。珏曰:『祖宗以宰相天下事皆先平章,故官曰平章事。君臣相须,所以致太平。苟用一吏、处一事皆决于上,将焉用彼相哉』」?
臣窃谓人主之操术无他,慎择宰相,委任而责其成功,如是而已。至于人材之用舍,爵禄之予夺,则执其柄以诏王,实宰相之职。唐文宗任陈夷行、李珏等为相,岂不欲以朝廷事尽付之,而责其效职哉?杜悰拜户部尚书,而夷行无所可否,乃曰「恩权予夺,陛下自断」。呜呼,是安用彼相邪!夫本在于上,末在于下,本末而上下之分定,治功所以成也。夷行身为相臣,而用一吏、处一事皆决于人主,不知其所任何事哉?虽然,当开成中,夷行亦号一时贤相,不幸与李珏、杨嗣复等并用。嗣复得君,与珏为党,故夷行疾之,数争事于上前。一日,文宗以王彦威为忠武节度使,史孝章领邠宁,议皆出于嗣复。及夷行对延英,帝问除二镇当否?夷行曰:「苟自圣择,无不当也」。嗣复曰:「若用人尽出上意而当固善,如小不称,下安得嘿然」。臣以是知夷行介特而悻直,意谓嗣复辈党与既成,则进退人材与己相违,故于除用,不肯任责。且人主用人悉从执政启拟,是谓合天下之公议,不然命由中出,必有招权卖恩,而私于人主者。为夷行计,便当与上别白是非,若其人果贤,虽不由于启拟,用之不害为公;有如不材,宜白去之,不当循嘿自避,以取诮于后世也。大抵文宗有励精图治之资,其失在于不能去朋党耳。尝曰:「窦易直劝我凡宰相启拟,五取三,二取一。彼当劝我择宰相,不容劝我疑宰相」。然则文宗岂不知任相之道哉?至于党人成于下,主听乱于上,见讥史氏,此其于知人之明有所未尽,而朋奸得以欺之也。傥能即夷行应答之际,诘其所因,慨然破嗣复之党,而正夷行唯阿不任责之罪,则唐之威令当是复振矣。文宗不知出此,惜哉!
《唐书·李绛传》:「宪宗尝称太宗、明皇之盛,曰:『朕不佞,欲庶几二祖之道德风烈,无愧谥号,不为宗庙羞,何幸而至此乎』?绛曰:『陛下诚能正身厉己,遵道德,远邪佞,进忠直。与大臣言,钦而信,无使小人参焉;与贤者游,亲而礼,无使不肖与焉。去官之无益于治者,则才能出;斥宫女之希御者,则怨旷销。将帅择,士卒勇矣;官师公,吏治辑矣。法令行而下不违,教化笃而俗必迁。如是,可与祖宗合德,号称中兴,夫何远之有?言之不行,无益也;行之不至,无益也』。帝曰:『美哉斯言!朕将书诸绅』」。
臣窃谓自古人主未尝无愿治之志,然焦心劳思,变法更令,若将措天下于唐虞三代之上;而夷考其治,终有愧于前世者,其故何哉?稽其名不求其实,慕其时不行其道,故用力虽多,功效蔑如也。且唐有天下,传世二十,德业之盛,无如太宗。故除隋之乱,比迹汤、武;致治之美,庶几成、康。至于明皇,虽晚节不兢,而开元之政,亦后世罕能及之。然观二君所以能致此者,岂无其要哉?不过李绛所言数事而已。臣请得以备论之。夫人主诚能正身厉己,则所以表天下者,动用周旋,举得其正,孰得而违之;遵道德,远邪佞,进忠直,则所以取于人者,是非好恶,悉由至公,孰得而惑之。与大臣言钦而信,无使小人参焉,则委任之重,所以责成功者专也;与贤者游亲而礼,无使不肖与焉,则礼貌之隆,所以资启沃者深也。去官之无益于治者,则窃位素飧之人退,而材能自出矣;斥宫女之希御者,则承恩负宠之人寡,而怨旷自销矣。将帅择而士卒勇,则外侮不患乎不却;官师公而吏治辑,则内政不患乎不举。以至法令行而下不违,教化笃而俗必迁,是皆人主夙夜躬行,无一敢怠者。太宗、明皇用此以致贞观、开元之治,其效不彰彰可考哉!非独太宗、明皇为然,虽尧、舜三代圣哲之主,其所行亦不出此,是宜宪宗有问,而李绛对之悉也。《书》曰:「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又曰:「丕显哉,文王谟!丕承哉,武王烈!启佑我后人,咸以正罔缺」。夫祖宗之谟、烈,垂之天下,所以启佑后人,为之后者,亦监其成宪举行之而已。宪宗有言:欲无愧谥号。则其措意施设,岂不韪哉。观其慨然发愤,志平僣叛,能用忠谋,不惑于群议,卒收成功,以至元和之治,唐室号称中兴,则二祖之道德风烈如绛所云者,信乎其能行之矣。至于不克有终,与明皇同讥史氏,此无他,由其信用非人,所以驯致其祸,莫之悟也。呜呼,惜哉!
《仁宗君臣政要》:「上尝问都知王守忠曰:『卿出入中外,闻有甚议论』?守忠曰:『皆言陛下仁慈圣德。但朝廷好官美职,及清要差遣,皆是两府亲旧方得进用,陛下不曾拔擢一孤寒之臣,寘于清近』。又曰:『天下事皆由宰相,陛下不得自专』。上默然良久,曰:『任人者兴王之本,自任者失道之君。故君知其道,臣知其事。朕若一一自任,非无为责成之理』。守忠愧拜而退」。
臣尝观苏轼颂仁帝皇帝之德曰:「未尝行也,而万事莫不毕举;未尝视也,而万物莫不毕见」。非有他术也,善于用人而已。惟其善于用人,是以穆然无为,坐视其成功。呜呼!仁宗皇帝可谓得君人之道矣。夫君人者有四海之大,应万几之烦,不委之人,曷以济哉?故必延登一时老成名德之士,寘之廊庙,而使之修其德业。政事无巨细,悉以责其成;人材无内外,悉以听其用。吾于此尚复何为?恭己正南面而已矣。《传》曰:「上必无为而用天下,必有为而为天下用」。此不易之理也。自昔尧、舜、禹、汤、文、武所以用天下而有馀者,亦岂弊弊然以其身亲之哉?至于后世不能慎择大臣,为大臣者又复怀奸挟私,不能仰称委任之意,于是人主始欲收其柄,而不使之专也。故进擢才能,关决事务,一切劳其心志而自为之,若将与臣下争功者,名之曰「忧勤」,其实以上兼下,非秉本执要之道。顾如是区区,亦焉用彼相哉?恭惟仁宗皇帝在位四十二年,所任执政皆极当世之选,如韩琦、范仲淹、富弼尤其彰彰者。方是时,百官效职,而人无弃材,庶功即叙,而事无遗策,真所谓人主穆然无为,坐视其成功者也。而王守忠乃云「陛下不曾拔擢一孤寒之臣,寘于清近」,又曰「天下事皆由宰相,陛下不得自专」;守忠小人,将以是疏间君臣而行其私。赖明圣觉之,以谓「任人者兴王之本,自任者失道之君」,大哉王言!兹所以为仁宗也欤。夫以仁宗临御之久,在列精白承休,而守忠何者乃敢阴肆其说,乱惑主听,以此见小人应对之际,不可不察也。昔宇文士及谓唐太宗南衙群臣面折廷诤,陛下不得举手。明皇尝引鉴默不乐,左右曰:「自韩休入朝,陛下无一日欢,何自戚戚不逐去之」?然则自古小人处心积虑,乘间进说,未尝不欲导人主于非义,惟在听之如何耳。若仁宗之聪明,能使谗者愧拜而退,盖可为万世法也。
《三朝宝训》:「端拱元年,太宗谓宰相曰:『国之兴衰,视其威柄可知矣。五代乘唐季丧乱之后,权在诸侯,征伐不由朝廷,怙势内侮,故王室微弱,享国不久。太祖光宅天下,深究兹弊。暨朕纂位,抑亦徐图其事,思与卿等慎守法制,务振纪纲,以致太平』」。
臣观人君所以能号令天下者,威柄在我而已。方太平无事,朝廷之纪纲法度具在,虽有奸雄,孰敢妄作?故操持予夺之权,未尝不出于上也。至于末世,人习宴而不知有鸩毒之祸,凡所以驭下之具悉从废坏,是以国势骎弱,主权暗移,使匹夫孺子尺兵在手,皆足以作难,况奸雄哉?唐有天下二百年,而高祖、太宗之纪纲法度固无不善也。天宝以后,日渐陵夷,方镇擅权,连城相望,彊臣悍将,拿兵忿争,而尾大不掉之患,终唐世莫之能救。五代承之,其弊尤甚。当是时,威柄在人,天子惴惴然不得摇手。呜呼,天下岂有是理哉!迹其祸败之由,盖以制之不早,所谓养虎而自遗患者也。观德宗姑息藩镇,至有终身不易地者。宪宗用吉甫为相,岁馀凡易三十六镇,殿最分明。神策军使王驾鹤者,典卫兵久,权振中外,德宗将代之,惧其变,以问崔祐甫,祐甫曰:「是无足虑」。即召驾鹤,留语移时,而代者已入军中矣。大抵朝廷之势,得人则张。彼祐甫相德宗,吉甫相宪宗,皆能有所设施,故其效昭然,有足称者。惜乎二宗之德业俱不克终,遂使唐祸胚胎,卒抵败乱。岂不以假其术智,特以排难于一时,而不知复收其柄,立以法善其后故也。故臣尝谓国势所恃以安彊者,莫重于兵,而所以危国者亦莫甚于兵,顾上之人御之之术如何耳。方无事时,听受节制,若女子然,东西唯命,吾尚何忧;及其植党渐固,而挟之以恣横,豢养滋丰,而纵之以骄侈,于是怙势长恶,始有慢命不虔之事。圣人虑祸于未萌,岂不思有以制之乎?昔者晁错欲削诸侯,而七国亟反,盖削之非计也,曾不若主父偃之策之为善耳。偃之说以谓使诸侯得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则其国自弱。然则为唐室计者,外而藩镇,内而彊臣悍将,其权固不可遽夺也;傥能用偃之说,而众建偏裨以分其威,稍令出戍以散其党,则庶几阴夺其势,而主柄专于上,岂不伟哉!唐柳泽有言:「勿谓何伤,其祸将长。勿谓何害,其祸将大」。太宗皇帝能于立国之初,监前代之失,欲收其威柄以致太平,则其先见之明,后世所当法也(《华阳集》卷二二。)。
宪宗:「宗」原作「者」,据四库本改。
唐故太尉兼中书令西平郡王赠太师李公神道碑铭 中唐 · 裴度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三十八
惟天锡成命于我唐。保兹国祚。生此人杰。则西平王李公其是乎。不然。何覆暴如风振槁叶。戴君若鳌冠灵山。横流之中。一匡而定。公讳晟。字良器。其先陇西人也。后徙京兆。曾祖嵩。皇岷州刺史。赠洮州刺史。祖思恭。皇洮州刺史。赠幽州大都督。考钦。皇左金吾卫大将军陇右节度经略副使。赠太子太保。代有名迹。雄于西土。公幼好学。学不为人。及读吕张孙吴之书。慨然有经邦济物之志。未弱冠。游秦凉间元侯宿将。见者咸器异之。乾元初。尝客武都。值酋豪以缺守遘乱。杀掠平人。公与所从十数骑。驰而射之。殪其为魁者。馀党遂遁。寇所虏获。积如邱山。公一无所取。惟椎牛酾酒。享士而去。邦人感服。具以状闻。特拜左清道率。饰以金紫。将朝京师。自献方略。属裔夷纷扰。有土急贤。河陇将帅。相继表用。历二府右职。所至常以才谋为其委重。累迁至光禄太常卿。阶爵在第一品。泾原四镇北庭节度都知兵马使四面都游奕使。悬识虏态。周知地形。应变不穷。有夺有待。骥骤庭而莫展。云出岫而斯飞。代宗徵之。以左金吾卫将军为神策军兵马使。属蛮犯蜀。朝廷济师。命公督禁旅。绝栈道而往救焉。公衔枚过险。出贼不意。连下坚壁。遂诛首恶。还授检校太子宾客。且复旧职。建中二年。田悦以魏叛。德宗极意致讨。悉起徂征。以公为神策先锋都知兵马使。加御史中丞。与河东河南等道诸军合击。公济河而行。能以众正。及破洹水阵。解临洺围。轹魏属城。抵燕通邑。其摧锋衄锐。皆先偫帅而寘力焉。遥拜左散骑常侍兼御史大夫。厥功未成。闻贼泚肆逆。皇居失守。西向恸哭。载驰载驱。行及代北。授检校工部尚书。充神策行营节度。公提孤军。募散卒。拊循训励。以达行在。值怀光中叛。大驾再迁。加检校右仆射。馀如故。寻转左仆射同平章事。兼京兆尹神策军京畿鄜坊节度观察等使管内及商华等州副元帅。公固守渭城。决平秦垒。调食制用。先发我私。捐甘攻苦。皆自我始。每一言一誓。声泪俱发。勇夫义士。感而使之。蔑不济矣。时自雍而东。延于汝洛。震于河汴。所在征镇。乱略相从。公介巨盗之间。使声援断绝。立成师之法。致号令严肃。蒐捕十旬。指挥一举。乘墉壑以通轨道。磔枭獍以清宫禁。俾九市三条。无辍肆之惊。无秋毫之犯。羽书速告。銮辂爰归。廓氛祲为祥光。摅忧愤为喜气。诗曰。允矣君子。展也大成。斯之谓欤。考古视今。论功称忠者多矣。若至危而安。至难而易。卓荦跨迈。如公莫俦。拜司徒兼中书令。俄以凶孽甫宁。边防犹警。岐下任重。乃以本官兼凤翔尹凤翔陇右节度观察等使及四镇北庭泾原等州副元帅。改封西平郡王。加食邑实封至一千五百户。公名慑戎王。政和藩部。始至而生植。少安而训齐。逮四载。赋舆十倍其初。会课入辅。拜太尉。中枢如故。人或谓公勋望巳高。宠渥已极。宜从容颐养。稍稍逊避。公曰。不然。人臣外则尽力。内则尽心。若止偷荣。孰为且哲。故每承帷幄之问。则言咈无隐。理夺不回。大指以东夏可平。西陲可复。或巳行而事终不显。或未用而身遽不遗。以贞元九年八月四日。薨于位。春秋六十有七。德宗抚几。哭于别次。自都邑达关畿。无士庶。无老幼。皆发哀相吊。则曩时戢兵安人之德。可谓浃于元元之骨髓矣。册赠太师。赙赗加等。以其年十二月十六日。葬于高陵县奉正原。郑国夫人杜氏祔焉。自捐寝至安宅。皆所司办护。中贵反覆。万情所奉。如不及焉。呜呼。以公之静难扶倾。不言所利。虽存殁极位。始终殊礼。而天意若曰其福享未至。故迤延于后。有子曰愿。故检校司空河中节度等使。赠司徒。五列雄镇。三为上公。曰聪。故光禄寺主簿。曰总。故太子中允。赠兵部郎中。曰逊。左神武军大将军兼御史大夫。曰凭。故右威卫大将军兼御史中丞。赠洪州都督。曰恕。故光禄卿。赠右散骑常侍。曰宪。检校左散骑常侍岭南节度观察等使兼御史大夫。进因贵冑。达以善政。曰愬。故检校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赠太尉。克广前修。仍执丑虏。曰懿。故渭南县尉。曰听。检校司徒义成军节度观察等使。统戎按俗。是以似之。曰惎。右羽林军将军。曰慇。岚州刺史。并地势吏用。兼而有焉。粤太和元年秋七月。听拜疏上言。以公之徽烈。则御制碑文于渭川矣。以公之风度。则诏命图形于云台矣。唯大其邱陇。郁彼松槚。望有祁山之象。拜无岘首之碑。将刊贞石。式表幽隧。乃命臣度。称伐言诗。其词曰。
建中季年,大盗忽焉。
皇舆避狄,狩于梁川。
顾谓太师,汝才汝略。
将威致讨,必殄寇虐。
太师泣奉,捐躯誓众。
度其成城,可以利用。
赫矣铺敦,傅于墙垣。
手搏足踦,如冲如援。
一鼓而破,一麾而奔。
扫清宫闱,刷荡妖昏。
我师莅止,我令行矣。
都人不知,巳事方喜。
飞章告庆,饬驾言旋。
鸿烈耀古,欢声动天。
车服之锡,河山之誓。
九命而俯,一心若厉。
俾侯于岐,阜安边陲。
藩政既成,衮职攸宜。
岳降帝赉,矢言诡词。
我后嘉猷,我躬何为。
道直气和,劳谦终吉。
福履所绥,未享万一。
上天不惠,厚穸遄归。
垂裕流光,用延恩晖。
翼子肥家,将坛台席。
继立奇功,代传休绩。
听与伯仲,永怀高踪。
请于朝廷,表是邱封。
帝曰孝哉,胡可不从。
宣我祖之丕业,繄尔父之嘉庸。
乃诏作铭,以观亿龄。
奉和仆射相公酬忠武李相公见寄之作 中唐 · 令狐楚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引用典故:阳春
丽藻飞来自相庭,五文相错八音清。
初瞻绮色连霞色,又听金声继玉声。
才出山西文与武,欢从塞北弟兼兄。
白头老尹三川上,双和阳春喜复惊。
王庭凑曾祖五哥之可赠越州都督祖未怛活可赠左散骑常侍父升朝可赠礼部尚书制 唐 · 白居易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五十七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敕。成德节度镇冀深赵等州观察处置等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兼镇州大督府长史大夫上柱国太原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王庭凑曾祖故忠武将守左武卫大将军员外置同正员兼试太常卿五哥之等。鬼神有知。履孝敬者福禄至。王侯无种。仗忠信者富贵来。我有列臣。本于良允。奋发而励节许国。感激而扬名显亲。夫教必有初。德无不报。安有收其才而遗其本。爱其后而忘其先乎。是用褒崇。以宏宠泽。庶使闻者起孝作忠。可依前件。
题永崇西平王宅太尉愬院六韵 唐 · 杜牧
五言排律 押东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引用典故:学剑白猿翁 黄石老 天下无双将 郤縠 云长勇
天下无双将,关西第一雄。
授符黄石老,学剑白猿翁。
矫矫云长勇,恂恂郤縠风。
家呼小太尉,国号大梁公(太尉季弟司徒德,亦封梁国公)。
半夜龙骧去,中原虎穴空。
陇山兵十万,嗣子握雕弓(今凤翔李尚书,太尉长子)。
李叔玫除太仆卿高证除均州刺史万汾除施州刺史等制 唐 · 杜牧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四十八
敕。壮武将军检校太子宾客前兼右金吾卫将军监察御史上柱国袭岐国公食邑三千户食实三百七十户赐紫金鱼袋李叔玫等。夫伊吕之为将也。每以救扶为心。故其苗裔。福随殷周。我西平王功存社稷。庆流后嗣。子孙多贤。裂土分茅。玫宏毅知书。洵美且武。儒士多誉。将才颇高。庆忌一门。尽有爪牙之用。金敞举族。皆著忠厚之名。置将军之符。列卿寺之任。曰文曰武。唯上所命。酋为才士。实曰宝臣。证之与汾。为吏岁久。文学绩效。皆有可观。清江武当。有人有赋。岂自薄小。宜遵诏条。无忝宠荣。以称朕意。可依前件。
忠武军都押衙检校太子宾客王仲元等加官制 唐 · 杜牧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四十九
敕。忠武军节度右都押衙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兼殿中侍御史王仲元等。自艰难以来。言念许师。何役不行。何战不会。居常则长法知礼。临敌则致命争登。摽于和门。不忝忠武。尔等短衣长剑。事寇乘边。触履艰危。无所顾虑。将军列状。宪班酬劳。勿矜常胜。无忘淬砺。可依前件。
上李司徒相公论用兵书 唐 · 杜牧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五十一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伏睹明诏。诛山东不受命者。庙堂之上。事在相公。虽樽俎之谋。算画已定。而贱末之士。刍荛敢陈。伏希舍其狂愚。一赐听览。某大和二年为校书郎。曾诣淮西将军董重质。诘其以三州之众。四岁不破之由。重质自誇勇敢多算之外。复言其不破之由。是徵兵太杂耳。遍徵诸道兵士。上不过五千人。下不至千人。既不能自成一军。事须帖附地主。名为客军。每有战阵。客军居前。主人在后。势羸力弱。心志不一。既居前列。多致败亡。如战似胜。则主人引救以为已功。小不胜。则主人先退。至有歼焉。初战二年已来。战则必胜。是多杀客军。及二年已后。客军殚少。止与陈许河阳全军相搏。纵使唐州军不能因雪取城。蔡州兵力亦不支矣。其时朝廷若使鄂州寿州唐州。祇令保境。不用进战。但用陈许郑滑两道全军。帖以宣润弩手。令其守隘。即不出一岁。无蔡州矣。今者上党之叛。复与淮西不同。淮西为寇仅五十岁。破汴州襄州襄城。尽得其财货。输之悬瓠。复败韩全义于溵上。多杀官军四万馀人。输辇财谷。数月不尽。是以其人味为寇之腴。见为寇之利。风俗益固。气燄已成。自以为天下之兵。莫我与敌。父子相勉。仅于两世。根深源阔。取之固难。夫上党则不然。自安史南下。不甚附隶。建中之后。每奋忠义。是以郳公抱真能窘田悦。走朱滔。常以孤穷寒苦之军。横折河朔彊梁之众。贞元中。节度使李长策卒。中使提诏授与本军大将。但军士附者即授之。其时大将来希皓为众所服。中使将以手诏付之。希皓言于众曰。此军取人。合是希皓。但作节度使不得。若朝廷以一束草来。希皓亦必敬事。中使言面奉进旨。只令此军取大将授与节龯。朝廷不别除人。希皓固辞。押衙卢从史其位居四下。因潜与监军相结。超出伍曰。若来大夫不肯受诏。某请且勾当此军。监军曰。卢中丞若肯如此。此亦固合圣旨。中使因探怀取诏以授之。从史捧诏。再拜舞蹈。希皓回挥同列。使北面称贺。军士毕集。更无一言。从史尔后渐畜奸谋。养义儿三千人。日夕煦沫。及父虔死。军士留之。表请起复。亦只义儿与之唱和。其馀大将王翼元乌重允第五钊等及长行兵士。并不同心。及至被擒。乌重允坐于军门。喻以祸福。义儿三千。一取约束。及河阳取孟元阳为之统帅。一军无主仅一月日。曾无犬吠。况于他谋。以此證验人心忠赤。习尚专一。可以尽见。及元和十五年。授与刘悟。时当幽镇入觐。天下无事。柄庙算者。议必销兵。雄健敢勇之士。百战千攻之劳。坐食租赋。其来已久。一旦黜去。使同编户。纷纷诸镇。停解至多。是以天下兵士闻之。无不忿恨。至长庆元年七月。幽镇乘此。首唱为乱。昭义一军。初亦郁咈。及诏下诛叛。使温起居造宣慰泽潞。便令发兵其时九月。天气已寒。四方全师未颁中冬衣服。聚之授诏。或伍或离。垂手强项。往往谇语。及温起居立于重榻。大布恩旨。并疏昭义一军。自七十馀年忠义战伐之功劳。安史已还叛逆灭亡之明效。辞语既毕。无不欢呼。人衣裋褐。争出效命。其时用兵处处败北。唯昭义一军。于临城县北同果堡下大战。杀贼五千馀人。所杀皆楼下步射搏天飞者。贼之精勇。无不歼焉。贼中大震。更一月日田布不死。贼亦自溃。后一月。其军大乱。杀大将磁州刺史张汶。因劫监军刘承阶。尽杀其下小使。此实承阶侮媟一军。侵取不已。张汶随王承元出于镇州。久与昭义相攻。军人恶之。汶既因依承阶。谋欲杀悟自取。军人忌怒。遂至大乱。非悟独能使其如此。刘悟卒。从谏求继。与扶同者只郓州随来中军二千耳。其副倅贾直言入责从谏曰。尔父提十二州地归之朝廷。其功非细。祇以张汶之故。自谓不洁淋头。竟至羞死。尔一孺子。安敢如此。从谏恐悚。不敢出言。一军闻之。皆阴然直言之说。值宝历多故。因以授之。今才二十馀岁。风俗未改。故老尚存。虽欲劫之。必不用命。伏以河阳西北去天井关强一百里。关隘多山。井不可凿。虽有兵力。必恐无功。若以万人为垒下窒其口。高壁深堑。勿与之战。忽有败负。势惊洛师。盖河阳军士。素非精勇。战则不足。守则有馀。成德一军。自六十年来。世与昭义为敌。访闻无事之日。村落邻里。不相往来。今王司徒代居反侧。思一自雪。况联姻戚。愿奋可知。六十年相雠之兵。仗朝廷委任之重。必宜尽节。以答殊私。魏博承风。亦当效顺。然亦止于围一城攻一堡。刊木堙井。系累稚老而已。必不能背二十城。长驱上山。径捣上党。其用武之地。必取之策。在于西面。今者严紫塞之守备。谨白马之堤防。祇以忠武武宁两军。以青州五千精甲宣润二千弩手。由绛州路直东径入。不过数日。必覆其巢。何者。昭义军粮尽在山东。泽潞两州全居山内。土瘠地狭。积谷全无。是以节度使多在邢州。名为就粮。山东粮谷既不可输。山西兵士亦必单鲜。捣虚之地。正在于此。后周武帝大举伐齐。路由河阳。吏部宇文㢸曰。夫河阳要冲。精兵所聚。尽力攻围。恐难得志。如臣所见。彼汾之曲。戌小山平。用武之地。莫过于此。帝不纳。无功而还。后复大举。竟用㢸计。遂以灭齐。前秦苻坚遣将王猛伐后燕慕容伟。大破伟将慕容评于潞州。因遂灭之。路亦由此。北齐高欢再攻后周。路亦由此。而后周名将韦孝宽齐王攸常镇勋州玉璧城。故东西相伐。每由此路。以古为證。得之者多。以某愚见。不言刘稹终不能取。贵欲速擒。免生他患。昨者北虏才毕。复生上党。赖相公庙算深远。北虏即日败亡。傥使北虏至今尚存。沿边犹须转战。回顾上党。岂能讨除。天下虽言无事。若上党久不能解。别生患难。此亦非细。自古皆因攻伐未解。旁有他变。故孙子曰。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伏闻圣主全以兵事付于相公。某受恩最深。窃敢干冒威严。远陈愚见。无任战汗。某顿首再拜。
上忠武李尚书状 唐 · 李商隐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七十五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不审跋涉道路。尊候何似。伏计不失调护。先皇以倦勤厌代。圣上以睿哲受图。系万国之往居。集兆人之悲庆。况二十五翁尚书望兼勋旧。地属亲贤。绩久著于藩垣。任合归于陶冶。今者果应急召。咸副佥谐。凡在有心。莫不延颈。窃料皇闱入谒。紫殿承恩。睹山邱之端容。眷鼎角之殊相。便当讲惟新之政。备爰立之仪。伏惟促动前驺。速光后命。发仲父新柴之井。运留侯前箸之筹。允赞昌图。亟登寿域。天下幸甚。某猥以庸薄。厚沐恩怜。荏苒光阴。缠绵词旨。难屯少裕。违奉淹时。家艰频臻。人理中绝。未经殒诉。莫获祈迎。仰望清光。实动丹款。伏惟特赐恩照。